通常打好菜刀以后,我爸爸会用麻袋包起来,拉着独轮车带着我到东阳、横店甚至淳安千岛湖那边去卖菜刀。每次我们出去可以带一百多把菜刀,当时的菜刀能卖一两块钱一把,也算是家里不小的收入。到现在,我都还清楚地记得打铁的几道工序,铁的几种分类,无论是菜刀、剪刀还是镰刀,经过我的手基本都能磨的锋利无比。磨刀看似简单,实际上是个技术活,没有一定的功底要磨出一把好刀并不容易。当时的我个子小,力气也不大,打铁对于我来说有点勉为其难。于是我就和爸爸商量,在农忙季节结束后去附近挑货郎担,看看能不能换到中秋节的鸡毛,挣到一点钱。
1981年10月,我爸爸也被我说心动了,我就和我爸爸又到了江西弋阳挑货郎担,但我们发现一个问题,如果固定住在老表家里,那么原来的那些线路每天基本上去过一次,第二次老百姓就没有鸡毛换了(因为平时老表杀鸡的频率不高),所以我和我爸爸决定不能一直住在老表家里。
从弋阳--横峰--德兴--乐平--万年--鹰潭-贵溪…… 我和爸爸每到一个地方就规划好线路,前面几天我爸爸不放心,我们基本上会约好在哪一个村庄会合,晚上住在一起。但后来发现这样不行,越往远走我爸爸对地形就不越熟悉,后来我爸爸就明确他走他的、我走我的,最终约定大概几号在哪里会合。
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,我觉得这比原来的“鸡毛换糖”有了更大的挑战,原来的“鸡毛换糖”就是累一点,早上出去,晚上回来,它是固定的,而迁徙式的“鸡毛换糖”就不行,我们往往都是带上自己的棉被,吃饭也是到了一个地方用我们的小百货或糖和老表去换。
这种迁徙式的“鸡毛换糖”不可预测的因素很多,也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会产生,所以在过程当中能让自己突破自身原有的瓶颈。货郎担挑到哪里就会吃到哪里住到哪里,到了中午要换中午饭,到了晚上不仅要和人家换一顿晚饭,还要考虑住的地方。所以到了晚上我就会注意观察老表的房子,看看哪一家门口边上有粮仓,粮仓和房子中间都有一个走廊道,我通常都会借用他们的走廊道住一个晚上。这种挑货郎担的经历,会让我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,从而培养自己去适应不断改变的环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