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仲平：“鸡毛”是做什么用的？

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搞不明白，为什么当时义乌人要拿“鸡毛”去换糖？这个“鸡毛”有什么用？

其实，鸡毛的用处还是挺多的！

14岁小货郎挑货郎担

收回的“鸡毛”如何运回义乌

从1979年开始，我跟随着爸爸在江西弋阳开始挑货郎担，每个春节能换回来几千斤的“鸡毛”，我们会把换回来的“鸡毛”暂存在老表家里，结束后再用板车拉到火车站托运回义乌。

我们去江西“鸡毛换糖”换回的鸡毛一般都是刚刚宰杀好的鸡毛，基本都用稻草扎过。所以，换的时候必须要拧干水（拧干水是为了让鸡毛尽量保持干燥，避免腐烂发臭，影响后期加工），回到老表家里后解开稻草放在堂屋里晾干，等到“鸡毛换糖”结束后统一运到晒场上晒干，晒干后的鸡毛再用麻袋装起来，用板车拉到贵溪县荷塘埠站托运回义乌荷叶塘。

配图来源于网络

运回义乌后，“鸡毛”是如何处理的

挑出漂亮的“鸡毛”，卖掉贴补家用

我们从江西回到义乌之后，过几天大包小包的鸡毛也就通过火车托运到了义乌。那时候装鸡毛的麻袋很大，大概一包有一两百斤，我们会用独轮车从火车站提回来。

《鸡毛飞上天》剧照

回到家里之后，将门板给卸下来，把鸡毛放到门板上，一家人基本上就坐在家里挑鸡毛了，我们会挑公鸡的颈部和尾部漂亮的毛（我去“鸡毛换糖”的时候只收购公鸡的毛，所以基本上母鸡毛是不要的），挑出来之后扎成一小捆一小捆的，然后通过漂洗、晾干，晾干后的鸡毛装在麻袋里。

鸡毛挑好后，我的爸爸和哥哥就会用独轮车把鸡毛拉到东阳南马镇去卖。我和二哥在前面拉车绳子，把鸡毛卖掉换回的钱能补贴家用。

楼仲平重走“鸡毛换糖”之路

剩下的“脚毛”经过处理后作为肥料

义乌处于金衢盆地之间，土质属黄红壤。义乌人管这种土叫做“红金泥”，土壤酸性强但肥力差，不适合种植主粮。在那个年代，化肥比较罕见，也很贵，由于义乌地薄缺少肥料，我们会将鸡的脚毛装在麻袋里，集中拿到户外用绞刀绞碎，绞成一寸后再装到麻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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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生产队会集中在村口的稻田边上挖一个很大的坑（大概有一两间房子那么大），每家每户的鸡毛都会用车拉到坑边上去，然后一层层的铺在坑里，铺好之后把猪粪和人粪浇在上面。就这样，一层鸡毛一层粪一直到把这个坑填满，人再上去把整个坑踩实，填满之后再用稻草盖住并用烂淤泥密封起来。

大概一个月后，生产队会把发酵后的鸡毛挖出来挑到村里的晒场，用前一年准备好的草泥灰拌入发酵好的鸡毛泥里，形成半干。生产队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到晒场上去搓鸡毛泥丸，用手搓成像汤圆大小的鸡毛泥丸后再放在晒场里晾干，晾干之后装麻袋备用。

等到水稻抽穗的时候，生产队里的每个社员会在腰间绑一个小竹筐，把鸡毛泥丸装在小竹筐里，一边走一边把鸡毛泥丸塞入水稻根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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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过鸡毛施肥的水稻会长得特别好，而没有通过鸡毛施肥的水稻产量则相差很多，当然到后面，因为化肥越来越多，我们就直接把鸡毛撒在水稻田里。除了水稻之外，鸡毛还能用于种植甘蔗，在甘蔗种植时把鸡毛埋在下面，通过鸡毛施肥的甘蔗就长得特别好，种出来的甘蔗也会更甜！

其实，像我这个年龄的人出去挑货郎担，经历过“鸡毛换糖”的人已经不多了。所以时代发展到今天，了解鸡毛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人也就越来越少。

实际上 ，我从小就经历了这样的过程，把好的鸡毛挑出来拿去卖钱，脚毛通过处理作为肥料，这也是我对“鸡毛换糖”最初的记忆。从商业的本质上来说，把好的鸡毛挑出来卖钱实际上是把最好的资源配置到最优限，余下的脚毛作为肥料也是物尽其用，让资源最大化！